第81章 只苦一苦岚，算了，阿哈也苦一苦
灰岚话语落下…
被握着的玩具机械臂上，黑白双色犹如浓墨流动，它在受力下的摆动间收到了正确指令…
而后，就像是在浓墨中倒入清水，其上色泽开始变淡褪色…
灰岚的意识在攀升。
这次，一切的不适反应被完全消解，且也不同于前几次被一股无上伟力带到一个高位俯瞰的视角。
更像是…自然无比的回归。
灰岚不清楚是刚用完观测层【残·拜】后有所变化的自身、还是叙事层【残·拜】融合【阴阳离子球】后产生变化的缘故。
不过，这些对于此刻的祂并不算首要，无论是【观测层】还是【叙事层】，祂暴涨的理性已经将这些统统扫入“滞后再议”中。
正常视角中…
「巡猎」持弓手臂消失，神躯碎开近六分之一，两只前肢自小腿上方彻底断裂，玄色的蔚蓝光霞逸散在祂的周遭诉说凄惨。
而在祂天然至高所带来的冷漠视角下，行行板正文字被一张光滑纸面所承载，展现在眼前。
一支两色交织纠缠的笔，被握在手中，其上携着书写现实的磅礴伟力静置于纸面上方。
可这次与前几次不同…
祂并未在面前单薄的纸张上落笔，而是抬起未持笔的手，从侧边的虚无中，拉出本由无数纸张组成的册子，其名曰：
——【角色设定】
祂在翻阅，宏大的视线扫过无数文字，直至在一页停下。
手中笔倒转，笔尾被抵在一串背景设定的结尾，开始在祂的控制下向前方划动，当其掠过哪串文字，哪段描述就被擦除。
不可计量的时间后，祂在擦除到【岚灭孽星】的位置停下。
笔被转动，【其目光随箭矢投注此地，见无异样，遂离】样式的文字，取代了之前的斗争。
【正在抹除概念个体「岚」相关事件类记忆信息…已抹除】
【正在回溯概念个体「岚」整体状态…已回溯】
做完一切，祂手中那支笔上缠绕的黑白双色暗淡许多。
但祂带着“满意”的颔首，表示其对此并不在意。
在这篇所谓【角色设定】中进行修改，是完全针对个体，而若在之前那张纸上对这次事件进行改动，则要逆转宇宙的时间。
若那般…
可能要对抗【巡猎】、【记忆】、【均衡】等多位星神，甚至于连崩铁宇宙本身都要下场。
这次的情况，与前两次针对星神的动作完全不同。
首次面对琥珀王时，那是对其一个念头进行目标上的偷换。
第二次针对博识尊，那是对其自身进行短暂形态改变。
这些，都没有触及时间。
而这次，要做出的修改，若在【正文】中改动，则会拨动时间这一概念，不如在【角色设定】中永久性消磨掉岚一段记忆划算。
简单说，前者是要回拨时间让这段事情没有发生，使全宇宙除了灰岚外都将其忘记。
后者则是任其成为过去所发生的事件，只对未来进行补足，让岚忘记，而除其以外都记得。
总结就是——
…
‘只苦一苦「岚」。’
回归原状的灰岚，缓缓放下举着【残·拜】的手，看着已经恢复原状转身离开的「岚」心道。
只见那浩渺寰宇中，人马星神全身完整，手中一柄猎弓闪烁着灿光，侧身踢踏着去游戈巡猎堕于「丰饶」的孽物。
‘差不多要结束了。’
暗淡虚空中，金色光辉包裹的灰岚微微昂首，一双璀璨白光覆盖的眼眸偏转看向某处。
似是想到接下来要做什么，祂嘴角露笑。
‘可不能把你给忘了呀，没面子的「阿哈」，你也得苦一苦。’
‘不然，依你那欢愉的性格，不去把事抖给「岚」才奇怪。’
对灰岚而言，若不想自己成为「欢愉」的乐子，那就得让「阿哈」先成为乐子。
“阿哈，看够没，冒个泡。”
【啊哈哈哈～】
“啊哈哈哈！”
灰岚发出同样的笑声。
同时，在对方那戏谑中带着喜悦的笑声响起的刹那，熟悉的举起、熟悉的摇摆、熟悉的指令…瞬间展现在某位存在眼前。
【阿哈，拜拜！】
回归高位，恢弘的视角下，祂将【角色设定】翻到【阿哈】那一页，倒笔开始擦除这段经历。
一切终止后，祂落笔写下：
——【阿哈正在某片宇宙漫无目的地找寻乐子中……】
【残·拜拜机】上的纠缠双色完全暗淡，似是进入了冷却。
【正在抹除概念个体「阿哈」相关事件类记忆信息…已抹除】
【正在转移概念个体「阿哈」现存位置概念…已转移】
‘苦一苦阿哈…’
‘乐子我来乐。’
在灰岚的关注下，那边投来的一道目光已经完全消失，剩下的就只有那位给自己拍过两次照的「记忆」，祂倒不会大嘴巴。
‘从耐损值磨光，到无损进入冷却，加上发明威力方面的大幅度强化，我只能说…’
‘融合，又帅又强！’
灰岚盯着手中正在渐渐恢复原先特效的【残·拜拜机】，感觉这次的体验很不错。
一切完毕，灰岚向某个方向走去，那里是他摘下帽子的地方，他得过去把它捡起来戴上。
“嗷嗷~”
距离不算远，等到了地方，灰岚低头就看到那玄紫帽顶上露出两只圆瞪瞪的大眼睛，其中可见的波澜中，满是崇拜亲昵。
灰岚将其捞起扣在头上，而后看向某个方向，伸出手指轻轻顶了顶额间的帽檐避免其将自己神情遮住后，伸手打了个招呼。
他打招呼的对象，自然是除星神外观看的天才们。
……
灰狼星。
大黑塔站在灰岚划出的显示屏前，眼前震撼将她的语言系统完全打乱，让她略显不知所措。
所以，她只能以事实描述这次自己观看到的实验过程：
——【眼前一黑又一黑】
这本是一句写实的话，但也可以代表她对这场实验的评价。
‘还说自己不是神？’
‘不是神你随意挡下巡猎的光矢，抬手一拳粉碎其攻击且伤到本尊，单方面压制巡猎？’
‘还致使宇宙两次完全陷入黑暗…’
‘最后还用那个发明，让这位命途概念中拥有【复仇】的星神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离开？’
黑塔脑海中不由忆起先前看到的场景，在一遍遍翻看后，渐渐平复了些内心情绪。
‘这次的实验，似乎还要比那个性格相反锤隐隐透露的登神高出几个层次……’
‘但…这都是真的吗？’
黑塔紫眸眨了眨，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幻觉，于是闭起眼睛，微微低头，白皙的手抚额。
等再次睁眼，就看到对面那位实验狂人在朝自己打招呼。
没心情理会他，黑塔想到之前天狼计算机将星神对立的画面完全展现，不由说道：
“天狼，去他那申请权限，若可以，告诉我你的覆盖范围。”
【已检测您的权限】
【可查看】
【叮，天狼计算机特殊算力覆盖范围为3728亿星系单位与1673亿星团单位】
黑塔深呼口气，难怪，虽然在宇宙行动时星神会控制体型，但巡猎明显与灰岚所在有距离…
若是这个范围，那将两个隔断的画面丝滑拼接也很合理。
黑塔：
“给他发消息说明整片宇宙因他暗了两次，问他怎么处理。”
“另外你去问他，我是否能保存刚才的实验实录，若是可以，你将其保存后发到我的终端。”
【接受指令】
黑塔闭上眼有些不想说话，于是在这片安静的环境中，机械的运转声格外的大。
她睁眼，转过身看向早已放下茶盏青眸一闪一闪的阮·梅身侧，那位听着看着都像是要即将故障的螺丝咕呣。
“无机生命，还好吗？”
“有劳黑塔女士关心，只是习惯性推算导致自身超载，故障概率在38.8%，并未到严重程度。”
螺丝咕呣看向她，那双机械眼中绿光亮暗交替。
其实他早已终止了所谓演算流程，但那较短时间中的推算就已经让他成为这个模样。
“灰岚阁下，很厉害。”
黑塔瞥他一眼：
“说点我不知道的。”